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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经济周刊》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

美国政府债务上限还能提高吗？绝大多数人都认为，最后总会提高。为什么？因为历史经验告诉我们，最后时刻，无论是“驴”是“象”都会妥协。但需要注意的是，以往驴象两党争夺还算温和，也相对比较“文明”，但现在好像已经很离谱了。在国内权力和主张方面，“冲突性对立”已成常态。所以就目前而言，市场对美国政府债务上限最终可能无法上调、甚至出现违约的状况，预期强烈。证据是：评测美国国债违约的指标，一年期美国主权CDS的价格已从年初的15点飙升至106点，为2008年以来的最高水平，甚至要高于2011年美国主权信用评级遭下调和雷曼兄弟破产等危急时刻。

美国主权CDS是一种针对美国国家信用的违约保险，其价格越高，说明美国国债违约风险越高。可见，驴象两党的“死掐”，已经为市场留下了巨大阴影。什么问题滞涩美国政府债务上限上调？从公开的争议看，在野的共和党要求美国政府缩减开支，而且只有缩减程度达到共和党满意，才会同意“适度地提高上限”；但执政的民主党则认为，削减政府开支会影响美国人的医疗福利，以及退伍和残疾军人的福利等，更大的内力还是担心削减预算会影响自己的执政支持率，以及未来的选票。

有解无解？4月19日，美国会众议长、共和党人凯文·麦卡锡开出了价码，为提高联邦政府债务上限列明条件。这份所谓“麦卡锡方案”名为《限制、节约、增长法案》，长320页，要求美国政府在10年内，削减4.5万亿美元的政府开支。同时，方案要求国会把2023财年（至9月30日）的联邦财政开支缩减至1.47万亿美元；除关联老龄人口的退休和医保项目外，今后10年联邦财政开支年度的增幅不得超过1%。

此外，2020年至2022年，美国国会一共批准了5.2万亿美元抗疫纾困资金，目前还有约800亿美元剩余，共和党要求这部分资金停发；拜登政府允许暂停偿付总值4000亿美元贷款的学生贷款，这项优惠政策取消；拜登政府《通胀削减法》所含“绿色税惠”，即针对可再生能源、电动汽车等环境友好型技术的税收激励，取消；给国税局增加的800亿美元、用于雇用新员工、启用新技术以加强税务欺诈审查的预算，取消。还有，共和党要求拜登政府提高政府救济申领的门槛；赋予国会更大权力，以评估政府发布的共和党一贯抵制环境、劳工等领域的新规；推进化石能源法案立法程序。

方案公布后，拜登在马里兰州向一个工会组织发表讲话称：严格限制政府开支可能伤及本已艰难糊口的中产阶层，以此换取避免债务违约，“比完全不负责任更糟”。且不说违约和接受共和党条件哪个更糟糕，但就美国中产阶级近况而言，实难恭维。4月25日，两家非营利组织——纽约市基金会和纽约联合道路联合发布一项名为《2023年纽约市真实生活成本报告》，调查数据显示：在美国纽约市“有劳动适龄人口的家庭”中，有约50%的家庭已经入不敷出，甚至难以满足基本生活需要。

近50%？没错。近一半，没错。这个比例在2021年为36%，而现在，该数值已创下该调查20多年历史的最高纪录。怎么办？这会否导致社会更加严重的撕裂？美国政府是否需要更多花钱以稳定社会？但政府的钱又从何而来？加税？向谁加税？向富人加税？特朗普和拜登都叫喊过，但后来呢？没下文了。真能按共和党要求去节支，去进一步盘剥穷人那点社会福利？中产阶级的命运岂不更惨？

其实，无论在提高政府债务上限问题上还有多少“不确定”，但有一点是确定的：驴象两党对掐，表面原因是主张差异或对权力分配的争议，但它实际掩盖着一个更重要问题：美国政府财力可能已经无力应付国家财务需求了。

责编：姚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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